《惠崇春江晚景》还是晓景

　　这是小学课文里苏轼的一首诗，是苏东坡为惠崇和尚的一幅画所提。原画已失传：

　　竹外桃花三两枝，春江水暖鸭先知。蒌蒿满地芦芽短，正是河豚欲上时。

　　究竟是“晓景”还是“晚景”呢？这一直是个问题。

　　陈寅恪先生讲宋词说是晓景，而他之前的版本都是晚景。我们知道，陈大师自然是知道前人观点的，可他又为什么偏要改成晓景呢？

　　其实，不识字的乡下养鸭人都知道：清早刚出栏的鸭子与晚上要上栏的鸭子，自然表现是不一样的。

　　因为鸭子下半夜下蛋，所以从前乡下人养鸭子总是早上放出去，晚上借放食再关到鸭栏里去。所以晚上上栏之前的鸭子多是安祥的，而早上刚出栏的鸭子在欢快的。它们一出样往往会张开翅膀快速的在水面跑，并伴着欢快的叫声。

　　那么，请试想，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应该形容的是清早出栏的鸭子呢？还是晚上要上栏的鸭子呢？

　　这首诗还有一个问题：“正是河豚欲上时”里的“上时”怎么讲？

　　教材认为：春天来了，河豚要到河的上游去产卵。这个“上时”就是指逆江而上。但也有人认为，应该是“上市之时”。究竟谁是谁非呢？

　　请看上一句： “蒌蒿满地芦芽短”

　　“蒌蒿”又叫 “芦蒿”，是一草本植物，也是一种时鲜蔬菜(南京人的最爱，现在也是八卦洲的一种物产)。而“芦芽”是水生植物芦苇的根部发的芽，也是一种时鲜蔬菜。芦蒿上市的季节也是芦芽上市的季节。问题是，芦芽在水里的是看不到的。作者从芦蒿想到芦芽这两种食材，这就充分说明下句的“正是河豚欲上时”里的”河豚“也应该有食材的意思 ，这个“上时”也就应该有“上市之时”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