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指喻指之非指，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；以马喻马之非马，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。天地一指也，万物一马也。

庄子这句话从字面意思解释就是，用手指来说明手指不是手指，不如用非手指来说明手指不是手指，用白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，不如用非马来说明白马非马。天地无非一指，万物无非一马，没有什么区别。

一般人看完庄子的这段话，估计没几个人能明白庄子到底在说什么，或者到底想说什么。这里必须先了解一下庄子时代 “名家”离坚白派的代表人物公孔龙。公孙龙能言善辩，曾经做过平原君的门客，其主要著作为《公孙龙子》。其中最重要的两篇是《白马论》和《坚白论》，提出了“白马非马”和“离坚白”等论点，现代人比较津津乐道的“白马非马”论即是公孙龙的观点。

庄子的这几句话是针对公孙龙的指物论与白马论而说的。以白马论为例，公孙龙分析了马与白马这两个概念的差别，指出了个别与一般的差别。但是，他夸大了这种差别，把两者完全割裂开来，并加以绝对化；最后达到否认个别，只承认一般，使一般脱离个别独立存在。最终得出白马非马的结论。

庄子是不赞同公孙龙的观点的，与其用白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，不如用非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。还是以白马为例，组成马的有马头、马尾、马身子等等，如果单独拿出来一样，马头是马吗？如果细分下去，到细胞、分子、原子，虽然马是由这种细小的要素构成的，但是你能说这些分子、原子是马吗？当然不是！天地与一指都是由这些要素所构成，如果细分它们，它们有什么区别呢？马是由很多要素构成的，万物不论有多少种不同的外表，但是都是由很多要素构成的，从构成上看，万物与马又有什么区别呢？

可乎可，不可乎不可。

同样的一个事物，站在一个角度看可以得出认可的结果，如果站在另外的一个角度看则可以得出不认可的结果。故庄子说，从可以加以肯定的角度就可以得出认可的结果，从不可以肯定的角度就能得出不被认可的结论。

有点绕！历代学者在注释时举了很多例子加以解释，方便求学者理解，如：周公诛管叔、蔡叔平乱，可称之为忠臣，但是换一角度看，周公就不可被称之为关爱弟弟。那你说周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