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部近50万字的意识流小说，被孟京辉以3个小时的时长搬上舞台，作为第八届乌镇戏剧节的开幕大戏，《红与黑》开启世界首演。孟京辉延续解构世界经典的孟氏逻辑，穿梭于众多经典的精神与文字中，将法国作家司汤达最负盛名的百年巨著用当代语汇“翻译”给当代观众。

一直以来，带着对时代巨著的敬畏和热爱，孟京辉顺着西方文学的脉络一路走来，此次再度与之前合作过《茶馆》的德国著名戏剧构作塞巴斯蒂安·凯撒合作。《红与黑》没有在叙事上亦步亦趋，却在司汤达原著的文学基础上，融合了尼采、莎士比亚、卡伦·霍妮、席勒、康德、歌德等多种文学经典和哲思语汇。聚焦主人公自由浪漫的精神和理想主义的豪迈，掀起一场灵魂风暴，将这个1830年的故事，用他最擅长的诗意隐喻、人文关怀、文本重塑、破旧立新与当下共振。

虽然兜兜转转了一圈，却在结尾处回到了原著，司汤达在《红与黑》最后一页写到“献给少数幸福的人”，个人命运的波折，纠结呐喊与自由放纵的永恒人性，理想和现实的反复纠缠，稍纵即逝的少数幸福……这一切都透过孟氏美学被捕捉，被放大。

该剧由梅婷、张弌铖领衔孟京辉戏剧工作室“空花组”主演。传世角色于连，英俊非凡又聪慧过人，他出身低微却野心勃勃，敏感无助又心比天高，一心想显赫扬名，跻身上流社会。命运让他陷入市长夫人编织的情网里，又让巴黎侯爵之女交出自己。两个女人伴随他的上升之路纠缠起来，不羁的灵魂都被这笨拙、疯狂和伪善的爱情折磨得痛苦不堪。张弌铖将于连的大段内心独白、大量动作调度，一气呵成。剧中，于连冲破钢铁楼阁，奋力攀爬命运之梯的一幕，真实又震撼人心。

催化编织于连成长的是剧中极具特色的两位女性角色：德·瑞纳夫人由梅婷扮演，常年活跃于荧幕与舞台，专注于表演和戏剧。她从不给自己设限，拒绝被框定在表演套路中。对于梅婷来说，与孟京辉合作不仅仅是为了挑战自己，更是为了寻找一种“危险”，“饰演德·瑞纳夫人，就要接受她爱的激情、欲火的燃烧、得不到的失落，甚至深深的妒忌”。于是，舞台上的她，或身穿一袭白裙，优雅纯真；或换上一身红色长裙，眼神与言语皆投射出执着而笃定的爱意和勇敢。特别是结尾处的冷静与超然，静谧柔软中却显现出内心的铿锵与果敢。

舞美设计张武用百根巨型钢铁支架搭建出三层欲望楼阁，多媒体和即时摄影的加入，让观众从宏大叙事中抽离出来，调动了整个剧场的呼吸，舞台和当下既交错又融合，每个人既是寻梦者、又是梦中人。在乌镇戏剧节连续上演4场后，《红与黑》全国巡演的脚步将遍及天津、成都、南京、杭州、上海等地。

文/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

编辑/刘江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