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念田

提到诸葛亮，绝大多数人心中浮现的一定是一位羽扇纶巾，身着道袍，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。无论是他面白如玉、谈笑风生间运筹帷幄，还是他鞠躬尽瘁，殚精竭虑经营北伐，他都摇着手中的羽扇，潇洒而坚定。诸葛亮的羽扇已经成了才华和自信的象征。那么历史上诸葛亮真的手执羽扇吗？

成都武侯祠诸葛亮塑像，手执白羽扇

我们会有这样的印象，主要是因为各种关于诸葛亮的演义小说、绘画、塑像和戏曲中，诸葛亮都是手执羽扇，自信潇洒。这并非空穴来风。距离诸葛亮很近的晋朝人裴启的《语林》中就有记载说，晋宣帝司马懿在与诸葛亮在渭水河边对峙时，命人探察，见“武侯乘素舆，葛巾、白羽扇，指麾三军”，司马懿闻而叹曰：“可谓名士矣”。

但是有历史专家发现，这本书早已失传，我们见到的这本书的片段都是有人引用而幸存下来的。关于诸葛亮的这一段记载也是如此，已经被后人改过了。较早一些的版本则记载，诸葛亮拿的不是白羽扇，而是“毛扇”。与这本书同时代的一些文献也说诸葛亮戴葛巾，执毛扇。

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中唐国强饰演的诸葛亮正是羽扇纶巾

毛扇不是羽毛扇，而是麈尾的别称。麈（读作“主”，注意和“尘”的繁体字“塵”相区别）是一种来自东北的大鹿，古人有的说是麋鹿也就是俗称的四不像，也有说是驯鹿，专家考证应该是驼鹿。驼鹿的尾巴较长，古人有将其尾毛夹在柄中，制成一种类似拂子的物件，称为麈尾。其轮廓像扇子，故而称为麈尾扇，又因为其用羽毛做成，称为毛扇。

《历代帝王图》中孙权正是挥麈尾

专家考证认为，麈尾起源于东汉，华贵者往往以玉石雕琢为柄。古人认为麈是大鹿，普通的鹿跟随其来往，凡有行动，皆看麈尾所转决定方向，故而东汉士大夫执麈尾以显示身份。从魏国正始年间以后，名士形成了执麈尾清谈的做派，逐渐形成风气。然而从考古发现来看，麈尾在发明之初，更多的还是用来进行军事指挥，诸葛亮执麈尾指挥三军，正是当时的风尚。

那么当时有没有使用羽扇来指挥军事的呢？确实有。从汉朝开始，主流的扇是用竹子和绢素制成的纨扇，羽扇则是具有浓厚东吴地方特色的一种特产。苏轼词《念奴娇》所说的“遥想公瑾当年，小乔初嫁了，雄姿英发，羽扇纶巾，谈笑间，樯橹灰飞烟灭”，这里说吴国周瑜用羽扇，便极有可能。而诸葛亮为蜀国丞相，以东吴羽扇来指挥三军，则绝无可能。

参考文献

孙机：《从历史中醒来》